電幻天后Charli推史上首張「隔離專輯」歌詞、MV全靠粉絲

去年以專輯《Charli》通吃流行與電音天后地位的英國才女 Charli XCX，2013年首張專輯《True Romance》以來就有拒當乖乖牌的風骨，恣意破壞再融合電子、搖滾、Synthpop、Witch House、Bubblegum Bass等多種元素成屬於她的另類流行，尤其她與異色電音廠牌 PC Music 主理 A. G. Cook 長期合作成果皆以流行與實驗間精採的平衡享譽樂壇。

回顧 Charli XCX 歷來的話題作品如《Sucker》、《Vroom Vroom》、《Number 1 Angel》及《Pop 2》，一定不難嗅出她愛冒險的個性，特別是找來電音奇葩 SOPHIE 合作之《Vroom Vroom》一曲有如注入 Bubblegum Bass、Trap、UK Hip Hop等元素後放飛疾駛的引擎，輾佔倫敦各夜店成必播歌曲，同時 Charli XCX 在獨立音樂界也因能跳脫流行樂架構收放自如而備受矚目，去年宣布收錄在專輯《Charli》的歌曲有Sky Ferreira、Clairo、Haim、Yaeji等人跨刀又掀話題，專輯一問世秒圈更多「恰莉粉」。

透過社交媒體與粉絲密切互動，在當前來看也許稱不上新鮮事，但受武漢肺炎（又名新冠肺炎／COVID-19）影響被迫於洛杉磯住處隔離的她，起初在 Instagram 上頻頻與粉絲分享她的隔離日常，4 月 6 日閃電宣布即將發行名為《how i’m feeling now》的「隔離專輯」，所有歌曲除〈party 4 u〉皆是運用有手邊有限的資源創作，過程讓粉絲試聽 Demo 給予意見，甚至邀大家參與歌詞、單曲美術、MV 等創作，「掏心掏肺對著麥克風唱出我的感情生活，男友就在隔壁房間玩解謎，那感覺很微妙」，她如是告訴《The Guardian》；更神勇的是逼自己一定得在5月15日發行專輯，換言之，從寫歌、錄音、製作到混音，她只有六週的時間。這段期間關注 Charli 的粉絲，心靈上有了寄託（我們恐難想像歐美疫情為民眾帶來的無止盡高壓），卻也切身體驗她在創作中需要消化的焦躁不安：抽空為電台節目錄音，轉眼登上法國雜誌的 Instagram 演出，繼續寫歌，在綠幕前唱跳供粉絲編輯影片（新曲〈Claws〉MV 便是這麼來），詢問粉絲某句歌詞是否太尷尬癌，一路工作至凌晨 3:30，9 點接受媒體電訪，隨後在一段限時動態中潰堤，不確定自己能否完成這看似不可能的任務，「距離發片只剩 2 個禮拜，我剛混完兩首歌而已」，以至於 5/15 當日凌晨 Spotify 傳來《how i’m feeling now》的上架通知，那一刻才驚覺見證了奇蹟。

儘管專輯找來 PC Music 廠牌大佬 A. G. Cook 與 Danny L Harle、Bon Iver 御用混音師 BJ Burton 及前衛電子雙人組 100 gecs 的 Dylan Brady 等老友隔空給予製作上的協助，說《how i’m feeling now》是 Charli XCX 最私密、展盡個人才華的專輯一點也不為過，更不用提整個創作歷程那「不成功便成仁」精神彷彿現下局勢的最佳寫照。專輯一如往常以滾燙的派對曲打頭陣，〈Pink Diamond〉刺耳不祥的合成器左右夾攻下不停吟詠「I just wanna go real hard / Pink diamond in the dark」，腦中顯現 Charli 被古早街機場景囚禁的糾結身影；嚷嚷上口但與不遵循流行歌結構的〈party 4 u〉也予人類似的虛擬派對感，也難怪她被選為上月舉行的 Minecraft 音樂祭主打；〈Forever〉有流行金曲火侯全開的 Charli，玩起聲效及人聲編輯的實驗感可也不馬虎，滋滋響的雜訊時而破碎時而鏗鏘，與 Charli 甜如糖的聲線交疊出細微顫變，聽時感覺像在末世殘餘中拾獲某人寫給愛人的最後一封情書；〈C2.0〉乍聽翻玩去年勁曲〈Click〉，後段轉折出其不意，在一道道人聲 sample 與透亮琴鍵攪動下，唱出身為外向者無法外出趴踢的落寞、對好友們的思念，脆弱的她抓緊那些狂歡回憶，悲喜交雜後泛起更紛繁的情緒，很難不想起專輯《Pop 2》的〈Track 10〉；工業味濃厚之〈Anthems〉唱起隔離生活的百無聊賴：「睡過頭、吃麥片／很難維持體態／沉溺在電視劇中／空望著／隱形了的友人／三不五時掛念他們」，原本該有夜店感的脈衝聲響在 Charli 的調理之下呈現鋸齒般的失真，完美詮釋了透過視訊與朋友聊天時總是被那一格格像素提醒著的距離感，儼然將成後世傳唱的「隔離國歌」；尾曲〈Visions〉傳來 Autotune 化的歌聲：「I got pictures in my mind / I got pictures in my mind / I got pictures in my mind」，那無數個狂歡夜，會否從此成為絕響？歌曲收尾方式只能說相當瘋狂，就算世界毀了，也要踉蹌舞到最後一秒，《how i’m feeling now》悲觀中有一線希望，Charli XCX 自虐式的挑戰也合理了。

首發單曲〈Forever〉MV 匯集了粉絲們寄來的影像，全攝於隔離期間：

自我挑戰成功之餘，Charli 也計畫將《how i’m feeling now》周邊商品收入全數捐給洛杉磯慈善機構 LA ALLIANCE 協助抗疫；專輯實體發行計畫則尚未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新專輯展現的共時性已使它註定成為 2020s 年代的標竿之作——《Riot Mag》與《The Telegraph》相繼亮出滿分評價，認為這是 Charli XCX 創作生涯最完熟的一擊。《how i’m feeling now》是否真能禁得住時間考驗？回答這問題前，已經更加期盼 Charli XCX 這位屬於我們這世代的天后，接下來還會如何勾勒未來。